書名:美人為餡
作者:丁墨
作品簡介:
在外人面前,韓沉這個男人,從來都是英俊冷酷,生人勿近。他似皚皚霜雪般皎潔清冷,又似黑夜流水般沉靜動人。是眾人眼中難以企及的絕對男神。
只有在白錦曦面前,這位名動天下的一級警司,才會暴露出隱藏很深的流氓本質。
「坐過來一點,我不會吃了你。至少不是現在吃。」
「我沒碰過別的女人。要驗身嗎?」
「白錦曦,永遠不要離開我。年年月月,時時刻刻,分分秒秒。」
他的心中,一直住著個固執的老男人。經年累月、不知疲憊地深愛著她。
(喜歡的句子和片段)
我終於成為了你想要的那種人,
可是你依然不屬於我。
我在最好的年齡,愛過的最好的女孩。
無論天涯海角,無論生死離分。
我會去到你身邊,把你找回來。
那個傍晚,暮色籠罩的房間。他在屏風後心煩氣躁的抽著煙,他想他已經找了她1892天,為什麼還沒找到,為什麼她還不出現。
然後她就這麼出現在他面前。一身乾淨的警服,乾淨的臉。完全像是另一個人,卻又似曾相識。
後來才明白,原來那是他唯一愛過的容顏。
我的愛,看似簡單平凡,但一輩子只說一次。
此去千山萬水,經年累月。
只對你一個人說。
此去冬夏炎涼,顛沛流離。
半生殘失,如鯁在喉,只為曾許諾你的圓滿。
宇宙最簡單的存在,
交錯復轉。
生命最繁複的形式,
朝失暮得。
他說,每個人生而不同,卻又有何不同?
當你抬頭仰望星空,當你俯瞰著蒼茫如同群獸蟄伏般的大地。
你可曾看到了我?
我是這樣平凡,也許會這樣庸庸碌碌,跟他們一樣,過完我的一生。
可那也是萬中無一的我。害怕被辜負,渴望被珍重的我。
你可曾在夢中見過我的雙眼?
你可曾憶起我的隻言片語,我模糊的輪廓?
你可曾與我一樣,迷失於美夢深處,不願意再甦醒,捨不得再回頭。
你是否知道,那時的我,為你掏出一顆真心。
找到你之前,失去你之後,幸福,它再也沒有來臨過。
錦曦就不再問了,抬頭看著前方。到底是因為趙梓旭的電話,有些感慨,低聲說:「我本來也是想找個時間,再去見一下趙梓旭的。」
「不必見了。他沒什麼見的價值。」他淡淡地說。
錦曦微愣,忽然有點想笑,但又不想對他笑。於是轉頭,看著天邊的浮雲。
兩人安靜了一會兒,又聽他開口:「你對他還有感覺嗎?」
這問題令錦曦有些意外。但到底是過去的感情了,
她也釋懷了,坦然答:「不知道。但我想,我過去應該還是挺愛他的。不然不會做夢還記得他對我說過的話。不過,都過去了。」奇怪的是,她竟然有跟韓沉討論這件事的心情。
然後就感覺韓沉沉默了一會兒,慢慢地問:「什麼話?」
錦曦閉上眼,嘆了口氣,說:「他說等我畢業就結婚,這輩子非我不娶……」
話音未落,突然就感覺到車體猛地打彎,伴隨著尖銳的剎車聲。錦曦嚇了一跳,一睜眼,就看到車已經衝進路旁綠化帶裡停住,而後方車流裡,喇叭聲此起彼伏。
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,她驚訝地轉頭看著韓沉。
卻見他完全不顧後面的喇叭聲,雙手都鬆開了方向盤。整個人一下子俯過來,牢牢抓住了她的雙手。
錦曦完全懵了,手也被他捏得生疼:「……你幹什麼?」
然而韓沉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,漆黑的眼中是她看不清的濃重氤氳。
「你再說一遍。」他用很慢很慢的語調說道,嗓音有些澀。
錦曦呆了呆。
不知為什麼,看著他的眼睛,看著他的表情,心跳卻莫名地、不受控制的強烈跳動起來。
夢中那個男人說……他說……
「等我畢業就結婚。他這輩子,非我不娶。」
「等你畢業就結婚。我這輩子,非你不娶。」
韓沉牢牢盯著她,他的聲音卻幾乎跟她同時響起。一樣的速度,一樣的語調,一樣的停頓,一樣的複雜情緒。
彷彿跟夢中是同一個人,在說同樣一句承諾。
錦曦的心劇烈一震,剎那間腦子裡竟是一片空白。而周遭的車流聲、人聲通通褪去。只有他的容顏,清晰映在眼簾裡。
然後她看到他忽然偏頭,避開了她的視線。
但兩人隔得極近,錦曦依舊看得清清楚楚——他那從來從容沉靜的眼眸裡,竟然慢慢泛起了淚水。
「韓沉你……」
下一秒,腰身一緊,被他已前所未有的力量,牢牢的、牢牢的抱入懷裡。他低下頭,深深埋進她的肩窩裡。他太用力,令她連呼吸,都變得難以為繼。
而她呆了片刻,忽然伸手回抱住他,眼淚也就這麼掉了下來。
……
等你畢業就結婚。我這輩子,非你不娶。
白錦曦,
你是否也曾在夢中見過我的雙眼?
你是否也曾為我流連於破碎的記憶深處,不肯甦醒?
你是否,還記得我模糊的輪廓,我的隻言片語?
是否記得,二十一歲的韓沉,曾為你掏出一顆真心。失去你之後,幸福它再也未曾降臨。
韓沉躺著,沒有動。
他的身體已經疲憊得無法挪動半點。他甚至能感覺到,身上的傷正在持續透支著他的生命力。
他想閉上眼,就這樣閉上眼。閉上眼,靜靜地想她,想他們倆這一生。即使已沒有未來,他也從未失去。
哨聲。
清翟得彷彿幽靈般的哨聲。
就這樣輕輕地、鑽入他的耳朵裡。
那聲音太小,也太微弱。他已分不清那到底是幻覺,還是真實。是他聽多了她的召喚已經迷失了意志,還是她真的在。
「瞿——瞿——」一聲又一聲。聽不清,辨不明。在這黑暗覆頂的地底。
韓沉的眼淚,忽然就從眼角滑了下來。
然後他緩緩地睜開了眼,用盡全身力氣,開始爬。慢慢地,往她的方向爬。
同樣的哨聲,在這幽閉而漆黑的空間裡,縈繞穿行。
它喚醒了另一個人。
另一個,奄奄一息的男人。
他滿身是血,躺在地基之下。他處於漫長而混沌的昏迷中,生命力一點一點流失,直至聽到了她的哨聲。
他睜開了眼睛,緩緩地、睜開溫和清雋的雙眼。
求死,抑或是求生。只在一念之間。
擁有她,或者終將沒有她?
他就這麼躺著,躺著聽了很久,聽著她的哨音。
然後他沒有動。
他閉上了眼睛。
就這麼閉上了眼睛。
我愛的人,我心愛的人。
你的哨聲,是他生的勇氣。
也是我死的決心。